那年我们的快乐，能还给我吗？

宜秀小孩

这个湿冷的春节一天一天远离将要过尽，微风细雨的日子，窝在家里，对着暖炉取暖，生活轻描淡写地过去，不见悲喜，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圣经》翻出来细细地阅读。

　　——写在前。文/夜未央。
　　在家时间略显悠长，此前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只是漫天的雨水像拉开的帘幕一样覆盖了大地，时常站在阳台里，看着厚重的雨雾不言不语，温度的下降，穿起了厚实的外套，把身体包裹起来，只是衣衫再厚也抵不住内心的冰凉，唤不起心底一丝的热切，只觉疲惫，睡意渐生，在跌宕的梦里，所有的迷惘都能醒来，然而，如若在人生的旅途上迷失了，又该如何走下去。

　　终于要割舍，把一些记忆一点点地删除，再苦再痛，独自一人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回首旧事，所有的言语不过是一场虚妄，没有实现的句子，更不见寒天送暖的心，对于许多空无的人群与情感，终于厌倦了，缘起缘灭有时不过是一个瞬间，不经徒留，人事成空，此后的岁月，独自安好，不再走一些旧路，不看一些人面，不听一些美词，人生匆匆，不是所有的遇见都能一直相随。

　　在普天同庆的春节，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心里念了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辗转此中，不过是三四个春秋，多少旧人离散了，多少青春挥霍了，不曾计量，只是在这年复年过去后，环顾四周，身边的人已是寥寥无几，该是学会淡然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不散的宴席，哪有那么多固守的人，几经奔忙，倦怠染上了眉眼，于是，一个人守着孤独，与岁月同谐共老，苍茫天地，或许一切都只是虚空。

　　在这样寂落的节假里，偶与孩子们玩乐，再次看到那明净的笑容与简单的快乐，心中禁不住一阵感慨，身体似乎藏着一种苍老的姿态，留不住快乐，跟不上幸福，曾经所有瞻前顾后如今只剩下无力又无奈，没有奔腾的心，更是经不起一波又一波的周折，只想安稳地停留，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角落，把悲伤卸下来，重新检阅，重新回到起点，重新选择。

　　父母已年老，久违的欢乐终于在这样的年份抵达，自是了无牵挂，独自游走多年，没有归处的生活，已成一种习惯，没有人爱，也不爱人，心中寡情冷漠，不与人言说过多的话，这样就好，没有牵绊，也不去牵绊，生活的苦与乐，都只能自己斟酌，心中不存太多的念想，才不致伤人累己，相随也好，离别也罢，缘过无常，谁又能控制，所有的结局，不过是跟随心而行，执拗已逝，情感也已灭，春风吹来几度，捻灭了有过的温暖与热情，又是一首离歌在唱响。

　　有些事不会忘，因此有些怨怼同在，这个冬季，路途似乎遥远蜿蜒，人说，一切都有尽头，是的，窗外的木棉叶子在风中摇曳，冬日未曾落尽的黄叶，在储蓄着春意，这凄风冷雨的季节，一个人走过了，越是苦痛，如今，内心越是坚忍，冷硬，暮冬的风，席卷进血液里，捣碎了那过往的旧梦，告诉我，有些人只是过客，所有的路还需自己走，所有的路口仍要自己量度和选择。

　　一直向前，一路寻找，我的快乐消失不见了，在年轮的夹缝里，它们一点点地沦陷，然后就踪影全无了，昔日微笑如花的日子，青春萌动，一并淹没在岁月的江河里，不愿随波逐流，然而，却被浪打浪推向了无底的漩涡，生活不紧不慢地继续，然而那颗为之欢欣的心却一点点地衰老，一瓣瓣地剥落，没有了一丝的生机。

　　蓦然回首，没有阑珊的灯火，也不见来时的人影，只看见自己的影子在脚下被拉长，在青春老去的时候，请把我的快乐还给我，让我在大地复苏当下能有一双明亮的眼眸看山花绽放，看繁华璀璨，然而，这所有的等待，却虚耗了我仅剩的温暖，也换不来点滴的希冀。

　　节后，独自言语，太多的冷雨夜，盖上风衣，在聆听，只有那一刻，在恍惚间，才觉得自己仿佛在儿时的房子里听雨，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