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远离城市的江堤,放眼望去,你会被这迎面袭来得绿色而震撼,这深深浅浅的绿,绿得浓烈,绿到荼蘼。她不顾一切地肆意着,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身上一切绿的因子迸发出来,直逼你的眼。
沧海桑田,是个美丽的词语。它散发着久远的气息,神秘的色彩,它蕴藏着一段动人的故事。总以为这个词语离我们很遥远,我们只能屏息用心去感应,没想到今天我竟能踏上这神奇的土地上。 这是一个新增洲,隶属江心洲。当然,这中间也有个故事。江心洲旁的鹅毛洲在江水的冲击下,一点点的崩塌,缩小缩小再缩小。而此时,离此不远的江心有一块沙地一点点探出脑袋,变大变大再变大。这不是遥远的事情,就在九五年左右。这块土地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上演着沧海桑田的神话。新增洲,让临近的村子都觊觎,于是马窝与楠木村的村民们,动起家伙,用武力来对决。为了让这块新土地彻底属于自己,楠木村的村民在洲上种起了树。谁种的树,这棵树就属于谁!没有哪句话比这句话更有号召力,更掷地有声,于是,很快洲上就是一片片的小树苗。 当我一脚踏在这块年轻的土地上,无比兴奋。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年轻的,都是欣欣然的。放眼望去,白杨树一排排的挺立。虽不纤细但也不粗壮,如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立在风中,虽有几许瘦弱,但是充满梦想。心形的树叶在风中摇摆,阳光透过缝隙,撒下一片斑驳。洲上到处是绿荫小道,清凉湿润。齐膝的草丛中探出一个棕色的小脑袋,温顺的大眼睛闪着警惕,当我们靠近时,它那细长的小腿却敏捷地跳跃着,一转眼消失在绿色中,留下愚笨的我们猜测它的姓名。牛,羊,还是狗?午饭时分,它被主人找回,抱在怀中,原来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牛犊。 走过深深的绿荫小道,来到一片麦田。麦田很大,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边,工人在此地撒种竟然用了十多天。此时麦田青中透着黄,散发着成熟的气味。走在麦田中的小垄上,想象着再过一个月金黄一片的情境,那无垠的灿烂必定燃烧天边。再往前前行,穿过一片草地,又是一片无垠。这是一片沙滩,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银光。迎着光,可以看见一道道波纹,那优美的曲线,温柔而又浪漫。沙滩上有着点点的绿色,孤独的绿荫。戴着牛仔帽,拄着拐杖,想象着自己正行走在“袖珍”的撒哈拉上。路虽在脚下,心已到远方。听说,不久前,这无人静寂的沙滩热闹一片,无数的大雁在此栖息,伸长脖子,召开“大会”。 这是一片年轻、富饶的土地。开拓者追梦的圣地。他们亲吻着大地,流下汗水与热泪。洲上只有两户人家,过着世外桃源般的放牧生活。他们靠风力、阳光发电,照明,收看电视。北岸停靠着一艘船,走进一看,吓一跳,木板顶、木板墙、木板地,坐在白色的窗户边,江风夹着江水的湿气,迎面扑来。客厅、房间、厨房、卫生间在这艘船上样样俱全。诗情画意的田园生活。原来这是一对小夫妻的船上“人家”。他们在此养鸡养羊。不远处的林间,隐约闪现着青砖搭建的畜棚。这里的牲畜都是自由的,清晨的阳光洒下林间,它们就开始一天的四处游荡,在草丛里找小虫,在草丛间游戏,日暮时分,自然归巢。小夫妻还有一个孩子正在安庆上小学,这应是他们最牵挂、最不安的地方了。每个星期他们都要回去两次,看看孩子。若不如此,如此田园生活,是多么的澄净、自由。 洲上另一户人家在此“安营扎寨”。柳树桩搭起的围栏,竟然吐着一簇簇新绿,像一幅油彩画。土式锅灶,炊烟袅袅,饭香四溢。栅栏边的狼狗尽忠职守,廊檐下的一对猫母子情谊浓浓。这户人家在此养牛。可惜我只看见了那一只迷路的小牛犊,牛群不知在哪里“踏青”去了。林间一群工人正在整修,将倒地、病死的树木砍伐、切割、搬运。午间时分,太阳虽当头,但从浓密的树荫下洒下,也变得温柔了,二十多个工人围坐在树荫下的圆桌上,歇息、用餐。坐在沉阴木上,听着公鸡扯着嗓子的打鸣声、工人的聊天声,看着老吴在作画,时光一下子慵懒起来了。这是另一个瓦尔登湖吗?和老吴说,你就住在这里吧,必定有惊世之作。
文、黄小卉 摄影、安庆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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