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官员打交道的尺度：官车号牌里的小秘密

宜秀小孩

行走江湖多年，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到一地出差，都会想法设法去当地党委政府的停车场逛逛。久而久之，有了一些积累。不久前，凭着这些年的粗浅积累草就《看车识官》一文，讲述了一些基层官员与官车的故事，博大家一怒或一笑。

　　按权力大小排序

　　中国是一个政治敏感国家，从百余年前茶馆里的“免谈国事”到如今微博发个牢骚就可能被请去喝咖啡甚至拘留，无不表明咱们这个政治敏感国这一百多年进步实在是有限。所以，官员们一度很神秘，尤其是高官。不仅他们的身体健康是保密的，他们坐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一概都属于不公开的信息。靠着这些年行走江湖养成的上述特殊癖好，见到了不少官车，对他们的车牌号也格外留意。久而久之，也发现了一些小秘密。在中国，大约有20年左右，疯狂配车的各级官员都十分讲究车牌号。一把手是一号车，二把手是二号车，决不能越雷池半步。比如一个地级市，市委书记的车牌号一般是0001，市长则是0002。看过《2号首长》的朋友应该还记得，省委书记的秘书唐小舟春节回家过年，使用了省委一号车，结果车一动就惊动沿途各地市委书记、县委书记等大小地方官，以为是省委书记微服来了，满天下打听消息，还一路迎接。此小说虽然夸张，但在中国官场上车牌号就是地位、身价、权力象征的情况，确实存在过十多年。在有些地方，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是，如果在街上看到了省里或市里的小号车，马上就要向当地领导报告。虽无明文规定，却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也有二把手强势用一号车牌的官场故事。二把手是地头蛇，一把手是外来官，地方家族政治势力强大，一把手为了站住脚、稳住神，不得不暂且忍受。一旦站稳了，局面控制住了，一把手即便不抢回一号车，二把手再也坐不成一号车甚至连乌纱帽都掉了。这种按权力大小分配车牌号的做法， 在官场一旦形成潜规则，民间也自然会有耳闻。在信访成为中国底层民众寻求体制救济的重要渠道后，访·民们开始关注官员们的车。政府门难进，访·民自然很难见到书记或县市长，那只好在马路上堵车了。一号车是书记、二号车是市长，很容易辨认，只需要守在党委政府楼外，一般十拿九稳。在江西于都县，我曾多次看到县长的座驾。丰田霸道，车牌号尾号是多个8，十分显眼。因为显眼，我拍了他霸气上下车的照片，后来发到网上火过一阵。河南中牟县，专门为官员们设置了县领导专用车库。在车库里，我看到了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座驾，各两辆车。书记的丰田霸道车牌号十分有意思：豫AGV555。V后面3个5，不免让我读出了“威武”的谐音，“武”字还有拖音。不知大家是否耳熟：影视剧里县太爷上堂，衙役们都要齐呼：威武武武！此车引起我的注意，估计给当地老爷们多少添了些烦恼。于是，车牌号太显眼让一些官员开始苦恼。虽然车牌号的排序、特殊牛逼满足了官本位自慰的愉悦感，但在信访高发的年代，车牌号的辨识度太高，一出门就会被认出来，动辄就被访·民拦下，陷入窘境，十分麻烦。

　　警牌与大号共存

　　中国的官员群体，不管出了多少大奸大恶之辈、不管干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群体仍是智商相对较高的群体。当一号车容易被认出后，武警牌照和公安牌迅速成为官员们的另一个选择。中国的老百姓，向来怕官、怕军队、怕警察。自然，看到武警车和公安警车，多少有几分忌惮。我曾在湖北广水问一个使用警牌车的官员：你现在又不是警察，为什么要用警牌？他告诉我，普通牌照的车很容易被上访的老百姓拦，警车他们就不太敢拦了。不过，当地也发生过这样一件趣事：一名官员干了违规的事，开着警车被一群警察堵在单位院子里。最后，警察们担心车子偷偷跑掉，干脆把车胎气给放了。这事，警察能干，老百姓若干了，只怕又要被拘留或者劳教。有些年有些地方，地方政府和不良企业勾结，到处拦路收费，中华大地收费站不计其数。官员们用警牌车，在一些地方可以直接过岗不用交费，既省时又省钱。 故，地方党政官员开着警牌车，一度十分流行。公安部门则很烦。有些素质不高的官老爷或者家属开着警牌车，横行霸道，老百姓一看是警车牌，又以为是警察耍横，自然要骂公安部门。公安部门自然不愿背这个黑锅，最近一些年不断采取措施整治警牌车，部分地方官不得不又想新辙。武警牌照，则至今没有公开整治的消息，当下也极为流行。但武警牌照显然比公安牌照难弄，一般只有地级市以上主官有机会使用。当然，凡事有例外。随着网络的兴起，微博、微信等各种自媒体迅速普及，一些地方官权衡再三，终于意识到官本位的虚荣心跟自己的政治安全比起来，是在不值一提。如何让自己安全不被关注，成为当下部分官员操心的大事。辨识度不能太高、不能太被容易记住，这样出门会个小情人开个房，就很难被人认出。什么样的车牌号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呢？大号、数字之间没有规律的车牌号，开始在一些地方流行起来。这下访·民们难找了，记者也搞不清了，他们安全了。官员们的座驾及车牌号的秘密，还有很多，以上只是抛砖引玉，希望有更多朋友关注本地官员们的车和车牌号，关注他们的言行，多拍多记。总有一天，你记录的这些信息会帮助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