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先生 文 “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古代文人入门级读本《大学》中的这句话概括地说就是:修身,齐家,平天下。《大学》在幼童启蒙时就把这一理念灌输给他们,并且千百年来被标榜为读书人的三大人生目标,其中修身为本,治国安天下为最高境界, 到达这个境界,不仅能为统治者服务,也能为自己带来荣华富贵,是许多读书人为之梦寐以求的。 但事实上,最终能达到第三个目标的读书人是很少的。而达到这一目标的人也许是国是缠身,也许是已经拥有良田豪宅美女,已无心去著书立说总结治国经验赚取些许银子吧,而没有成为治世之能臣的酸文人是不配写什么治国之册的,所以中国历史上就没有一本纯粹意义上的《治国经》之类的书。 虽有 “半部《论语》治天下”之说,但那毕竟是自个悟出来的,《论语》本身并不是治国之专著。除此之外如果一定要说有,也不过是在一些狂放不羁的文人在文章中夹杂一些议论,或是后来康熙皇上下令整理成册以资治国参考的《资治通鉴》,不管怎么说,这类书是少之又少的。 “修身”就不同了。中国文人历来讲究追根溯源,修身既为读书之本,当然很受人重视。所以从《三字经》到《孝经》《大学》《中庸》等,就是专门的修身之书。其实不去说这些书,<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哪本又少得了修身之说呢?发展到后来的佛学里的修身成正果,那就更不必去详谈了! “齐家”界于二者之间。虽然百家争鸣时诸子们没有立下 “齐家”之说,但后世文人显然是发现了 “修身”与 “齐家”毕竟是二码事,修身好了并不等于家就齐了。所以后世文人不断有把 “齐家”之经验做个总结的,流传至今比较有名的就是《颜氏之训》和《朱子家训》。《颜氏家训》成稿于北齐时期,内容包罗万象,居家生活与交朋结友乃至一些杂艺尽在其中。《朱子家训》就不同了,它写于清朝,此时是中国古典文学最后一个辉煌的时期,其本身也高度概括总结了前人的治家之训,所以不再显得繁杂冗长,而是字字珠玉,句句良言,读来也朗朗上口,为家训中的极品,估计以后这种文体的家训也不可能有出其右者了。 《朱子家训》与前辈古训还有所不同。孔夫子曾谆谆教诲我们:学而优则仕。这与<大学>里修身齐家平天下是一脉相承的。本来嘛,《大学》就是他 “钦定”的,当然是一个鼻孔出气了。而朱老先生则不同,他教导子女说: “读书志在圣贤,非徙科第”把读书的目的回归到了本源-----修身为重了。 我以为这种回归是有道理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历史的进步,社会的发展,教育当然会越来越兴旺,读书显然不再是孔子时代仅为少数人的专利了,象孔子一样拥有弟子三千就能成为伟大的教育家的时代可能不会再现了!读书人少,只能靠他们去治天下,所以那时的读书人当以治天下为己任。读书人多了,当然不可能人人去治天下。 何况,晚清又有一名文人呼出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一棒喝让天下的文人都清醒了:原来平天下也不只是读书人的事!这下读书人就更没有了那种只有过去的文人才有的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政治优越感了。那治不了天下的人怎么办?难道就此全部象范进气疯掉不成?还是退一步想想,回到读书的本源最好! 如果文人治不了天下,却真能修身齐家也无可厚非,问题是现在总有那么几个 “文人”不满足于此。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呢? 既然是文人,当然还是离不开文,做做酸酸的文字,贩贩笔头,弄几个小钱发家。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这种文人一多,庖膊缓米霭?何以更轻便地更多地来钱呢?何以更多地吸引一些眼球呢?眼看着朗朗乾坤,浩浩国学清澈见底,不弄点污物不足于使自己成为千夫所指。于是便有一 “此处省略几十几百字”之说,便有了 《与某某不得不说的故事》泛滥成灾。如今网络流行,网络小说作为新生事物蓬勃发展,博客到处开花。于是更有人发明了以身体写作的技巧,来一个 “S’型,弄几张半遮半露的裸照, 整个成了贩卖隐私,还美其名曰为用身体写作。悲呼!中国文学的发展耶抑或中国文人的堕落耶? 孔氏颜氏朱氏有知,当披遮羞布向隅而泣!重新著家训曰: “修身而后家齐,上者治国,下者著文。治国当平天下,著文当喻后人。凡误人子弟者,即为无家教之人,当逐出家门,死后不得归葬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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